看著女孩一下生氣一下開心，他在她看不到的角度揚起嘴角，寵溺地笑了笑。
起身，李澤言對她說：「已經晚了，我送妳回去。」
前往那可愛製作人家的路上，他們就如同下午一般沉默。
車內的空氣雖然有些沉悶，卻帶著一絲布丁的甜味與香氣。
送她到家門口，李澤言和她約好了去拜訪的日子。
「…星期三早上我去接妳，再一起去見妳的親戚們。」
「好。」看著李澤言點頭、轉身，女孩忍不住開口叫住他：「李澤言！」
「怎麼了？」他轉回她的方向。
銀白色的微弱月光照在李澤言的側臉，讓他此時的表情柔和了不少。
「謝謝你。」露出一個靦腆的微笑，女孩眼裡閃耀著月光。「謝謝你願意…當我臨時的男朋友。」
「我說過，我能做到的事情，什麼都可以。」平常冷若冰山的他一反平常，走向女孩，輕輕柔柔地執起了她一縷髮絲並在上頭留下一吻。「快進去吧，天冷。」
女孩走進家門，才把門關上，就忍不住腿軟，跌坐在了玄關。
「李澤言…你太犯規了。」想起他身上淡淡的佛手柑古龍水香味與布丁的甜味交織而成的味道，女孩滿臉通紅。「竟然對我這麼溫柔…」
看來今夜，註定有人會睡不著了。
＊ ＊ ＊
到了約定的星期三。這天我起了個大早，先是洗了個澡，換上洋裝並且畫了個自認完美的妝。接著我依照前一天查好的編髮影片打算來個漂亮髮型，卻發現手殘如我，怎麼樣都編不好…就在我編了好多次都失敗後，手機響了起來，是他。
「下樓。」李澤言只丟下了兩個字便想掛斷電話。
「可、可不可以再等我一下…」我越是著急，頭髮就越不聽指揮。「…痛痛痛！」
「妳，」電話那頭的聲音稍微小聲了點。「一分鐘後開門。」
頂著一顆亂糟糟的頭髮，我有點沮喪地在指定時間開了門。
看著前面眼睛因為驚訝而有些睜大的總裁，我苦笑了下。
「早安…」我盡量保持微笑，但下一秒他毫不留情的嘲笑就向我襲來。
「妳打算頭上插著梳子就去見親戚嗎？還是說你們家族的習慣就是都要頂著把梳子去拜年？」
我連忙搖搖頭拿下梳子，將頭髮梳順後尷尬地說道：「不是的…都怪我手真的太不靈巧了。」
「不出所料。」李澤言像是注意到了什麼，看著我身上那套洋裝後皺了眉。「妳這套洋裝，是去年新春酒會上穿過的吧。」
他怎麼還記得！現在總裁的必備技能就是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嗎？
我點點頭，回道：「這件加上試穿我才穿了兩次，還很新啊。而且今年也一直都在忙著讓節目和公司更上軌道，沒有時間去買新衣…」
「新年穿舊衣服，妳希望家裡長輩認為妳為了撐起公司而過得拮据困頓然後擔心嗎？走，去新光百貨買件新的。」
他不由分說地拉著我的手往外走，上了車往百貨公司開。
一整排的櫃姐櫃哥在自己的櫃位上訓練有素的齊聲喊著『新年快樂！』
李澤言拉著我直接上了九樓，那層樓我也只有去過一兩次，而且每次都是他帶著我過去的，真要說原因…因為九樓的店家全都是高級手工店，每一件的款式都只有一件。舉凡衣服鞋帽、包包、首飾以及文具等等…只要你出得起錢，更甚至可以訂做你獨家的特別款式。
我不會忘記，上次為了爭取去法國的那個機會時買的那件洋裝就是在這層樓帥氣的刷爆了我的信用卡。那時候我整整吃了好久的泡麵才勉強付清款項。
看著李澤言帶我走向同一家店，我感覺要是錢包和信用卡會說話，他們一定是正在大喊著：「主人不要啊！！」
有了前車之鑑，我決定故意忽略那些價格標籤，反正都是自己要穿的，哪件好看就哪件吧。反正我是公司的負責人，有幾件名貴的漂亮衣服撐場面也是很重要的對吧。
我同樣用上次說服自己的理由將我內心抱持著反對意見的聲音給壓了下去。
隨意的拿起一件淡紫色五分袖及膝小洋裝，我轉頭問他：「你覺得這件怎、怎麼樣？」
「放下重選。」李澤言的眉頭看起來像是打了好幾個結。
聽言，我乖乖地放下，轉向後面好幾櫃衣服，發出幾聲有點接近哭泣的苦笑聲。選擇困難如我，看來還有好長的路要走。
「不過選套衣服也要花這麼多時間？」李澤言起身，挑了件很有奧黛麗赫本風格的香檳色洋裝遞給我。「去試穿。」
「是！」我接過洋裝，在女店員的帶領下進了試衣間。
＊
在女孩試穿的同時，李澤言沒有閒著，反而是去女鞋區挑了一雙與洋裝同色、鞋面上有幾顆粉紅色施華洛世奇水晶點綴的低跟鞋。
想著女孩穿上這雙鞋的模樣，他嘴角便勾起一絲微笑。
「李澤言…」女孩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帶點羞澀卻又撩動人心。「我穿好了，怎麼樣？」
「人要衣裝。」他淡淡地說出了這句話，接著將鞋子也遞給她，還是那三個字。「去試穿。」
『不能說點好聽的嗎…』女孩小小聲地抱怨著，但還是乖乖地接過了鞋去試穿。
鞋子的大小剛剛好，可以看得出來她也非常喜歡這樣簡約優雅的感覺。
「這樣好像奧黛麗赫本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女孩雙手交疊，擺了幾個奧黛麗赫本在電影裡的招牌姿勢。
剛剛帶她去試穿的女店員也在一旁稱讚著她。
「還不錯。」李澤言望向旁邊一件酒紅色香奈兒風外套，略微思考幾秒後，他從衣櫃上拿下了那件外套並從懷中掏出一張黑卡，交給了店員。「這兩件加那雙鞋，穿著走。」
女店員收下卡，笑著走向收銀機。一旁站著的女孩在三秒後會過意，連忙衝向自己的包包並從裡面掏出一張上頭有著無嘴貓的聯名信用卡。
「刷這張吧。」露出一個微笑，她將卡遞給了正在結帳的店員。
下一秒，一隻大手握住了她的。
「收起來吧，」男人故意在她面前說道：「『男朋友』買衣服、鞋子給『女朋友』不應該嗎？」
「可是我們…」女孩咬住了下唇，掙扎著想要說些什麼，卻又在看見店員溫和的笑臉與操作收銀機與刷卡機的神級手速後半句都說不出來。
李澤言在她身邊壓低聲音對她說：「就當妳又欠了我一個人情吧。」
這樣都已經欠了多少了啊，要到猴年馬月才能還得完呢。
「先生，這是您的信用卡，謝謝您的惠顧。」女店員結完帳，將黑卡還給李澤言並將一個上面鑲著粉紅色水晶的金屬髮夾交給了在他身旁的女孩。「小姐，這是本店贈送的小禮物，希望您會喜歡。」
對著和藹的女店員笑了下，可愛的製作人點點頭表示謝意。
＊
李澤言將隨身的包包交給我並拿起裝有原本衣服鞋子的紙袋，牽著我的手走進了電梯。
電梯裡面只有我們兩人，我才想要說話卻被李澤言搶先了一步。
「髮夾給我。」
「咦？」不會送了我衣服鞋子卻把這個髮夾拿走吧。
「轉過去背對我。」李澤言將她細柔的長髮握在手中，俐落地用剛剛的髮夾幫她綁了個簡單的公主頭後。「讓妳自己綁，說不定又會有把梳子跑妳頭上了。」
「嗚…」竟然這樣說我…好吧，我手殘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他看見我不甘心的表情，戲謔般地輕笑著。感覺心情似乎不錯。
「……」摸著耳朵沒有說話，我暗暗祈禱李澤言不要發現我的耳朵和臉因為他剛剛在替我綁頭髮時不經意地觸碰到而瞬間紅了起來。
『叮咚』一聲，電梯門在地下三樓打開了。上了車，我這才發現後座擺滿了好幾個國際名牌購物袋。
「李澤言你不用那麼破費的…」以他的個性還有財力，這些禮物絕對不是一般見親戚送的禮物。
「我讓魏謙去買的。」他一派輕鬆地說著，下一秒因為紅燈，車停在了路口等待。「咳、妳是不是應該，換個稱呼？」
我歪頭，表示不懂。
「白癡，妳看過有哪對情侶直呼對方全名的？裝也要裝得像一些。」
「啊…」我意會出他的意思，小小聲地喊了句：「澤、澤言…」
臉上好不容易才平息的熱度，好像又燒了起來。
李澤言輕笑了下，在交通號誌由紅轉綠時，愉快地踩下了油門往前直直開去。
＊
將車開到了女孩說的大樓附近，李澤言停好車，拿著禮物和她一起上了八樓。
按下門鈴前，她轉頭說道：「怎麼辦，我好緊張。」
「為什麼要緊張？這麼多難關都過了，妳還覺得這次會過不了嗎。」李澤言右手握住她的，對她說：「而且，我有哪次沒有幫妳？」
我搖搖頭。我知道，李澤言若是要與某人為敵，一定是SS魔王等級的可怕；但只要他選擇成為妳的夥伴，那麼絕對是最有力的後盾。
他望向我的眼神雖然一直都是那麼樣的凌厲，但卻有種說不出的安心。
深吸一口氣，我按下了門鈴。
「歡迎歡迎！」隨著門打開，大姨小姨、大伯姑姑等人都在門口歡迎著我們。「別在這裡站著，快進來快進來！」
或許是被這樣的陣仗給驚訝到，李澤言一語不發地跟著我們進了客廳。
「坐坐坐，」大姨招呼著我們坐下。「今天你們能來，我們都好期待呢。」
「您客氣了。」李澤言將一袋袋禮物交給大家。「我姓李，祝各位新年快樂。一些簡單禮物，請笑納。」
一旁站著的大伯接過那一個個的紙袋後看了看李澤言，歪了歪頭又皺了皺眉。
「大伯，怎麼了嗎？」我看著大伯的奇異動作，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只是覺得李先生挺眼熟的。」溫和地笑了下，大伯摸了摸我的頭。「唉，這才幾歲我就覺得最近常常忘記事情了，真是不中用了。我先去看看你大伯母菜弄得怎麼樣了，你們坐一下啊。」
提著紙袋，大伯邊走向廚房還邊碎念著『我一定在哪裡看過他…沒錯…』。
「來，喝茶。」坐下後，大姨將兩杯熱茶遞給我和李澤言，同時還推了推面前裝有節慶零食的盒子到我面前。「知道妳今天要來，妳小姨昨天還跑去買了好幾樣妳最喜歡的零食呢。」
作者：蒼
原文：巴哈姆特論壇
